《岁月如歌:油与轨的交响曲》第十九章 棍棒下的教育
“你快说啊!急死我了。”
彭玉禾看了看刘建国急切神色,期期艾艾道:“你大儿子,闯祸倒是次要的,主要是快考试了,他还跟白三那帮人鬼混,万一连个技校都考不上,那可咋整?”
“啪”
刘建国狠狠一拍炕头,一跃下炕,顾不得穿鞋,就往外跑。
彭玉禾见状急忙连喊。
“建国,你干啥去?”
“你鞋还没穿呢?”
刘建国头也不回道:“我去找那个臭小子,成天不学好,不揍他一顿誓不罢休。”
刘建国有一点不好,那就是心里装不下事,有事不隔夜指的就是这种人。
刘建国风风火火走遍中桥小区,也没找到刘洪军。
回到家一眼看到刘洪新,气不打一处来。劈头盖脸就骂。
“洪新,你哥哥呢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你跟你哥一个样,成天不好好学习,到处瞎跑。”
“……”
刘洪新满脸委屈,心道:我哥哥喜欢野,四处乱跑,而我就喜欢看书,也没乱跑啊!我这是招谁惹谁了……。
刘洪新心里委屈,但也不敢顶嘴,他心知爸爸脸色通红,正在气头上,多说一句都的挨揍。
刘洪新低着头默默承受爸爸责骂,等爸爸气色缓和一点,含着眼泪跑出家门。
泪眼朦胧中,色彩斑斓蜻蜓落在枝头。
眼眸一亮,自言自语。
“对,捉些蜻蜓去喂鸡。”
刘洪新跑回家拿个罐头瓶子捉蜻蜓,一边捉蜻蜓,心情随之好过不少。
不知不觉间,罐头瓶子塞满了蜻蜓。
刘洪新打开鸡笼子,放出芦花鸡,给芦花鸡喂蜻蜓。
看着芦花鸡吃得精精有味,刘洪新脸上露出笑容。
喂完鸡,刘洪新发现院外树丛落了一只碧绿大蜻蜓。
轻手轻脚走过去,手一兜,将碧绿大蜻蜓捉住。
捏着翅膀,刘洪新满脸得意。
看着碧绿大蜻蜓,刘洪新有些纠结,放了舍不得,喂鸡有些可惜。
犹豫不决中,走回屋子,看着纱窗,脑中灵光一闪。
把碧绿大蜻蜓放在纱窗上,这样就可以在家里养蜻蜓了。
刘洪新正得意间,刘洪军玩够了回家。
“洪新,别玩蜻蜓了,玩轱辘圈多好,不比蜻蜓强多了。”
“哥哥……”
刘洪新正想对哥哥说,爸爸气势汹汹找他,赶紧躲一躲。
“吱呀”门一响。
刘建国拿着荆条冲进屋子,二话不说反锁门。
揪着刘洪军按在炕边照着屁股、后背一顿抽。
“呜呜……爸爸……我错了……别打了……”
刘洪军被打得眼泪鼻涕一把流,哭着求饶。
刘洪新则被吓得脸色苍白,大气不敢出,紧紧抓着窗户,生怕下一个挨打的就是自己。
哭声很快惊动左邻右舍,邻居们站在窗外大声劝刘建国别打了,别把孩子打坏了。可是刘建国倔脾气一上来,谁也劝不住。
有的邻居试图冲进屋子解救,可是房门反锁谁也进不来,只好喊刘洪新去开门。
可是此时刘洪新都被吓傻了,哪敢动一下。
这时有人去找梁立伟。
梁立伟带着邻居撞门,大家一起使劲,撞开房门算是从荆条下将刘洪军解救出来。
刘建国还想打,被梁立伟死死抱住。
“老刘,听我一句劝。”
“孩子犯错,可以教育,但是用打这种方式教育孩子,只会适得其反。”
“你别管,今天我非得打死他不可。”
刘建国努力挣扎,试图甩开梁立伟。
梁立伟急忙使眼色,孙有才与孙富贵一左一右抱着刘建国胳膊,死死钳住。令刘建国挣扎不开。
挣扎好一会儿,刘建国气色缓和一些。梁立伟继续劝。
“老刘,棍棒下的教育使不得,缺点有三。”
“其一,打骂只会令孩子生出叛逆之心,再打下去,不仅管不好孩子,反而令叛逆之心加重。”
“其二,用棍棒、荆条打孩子,长期下去,会把孩子打坏,甚至严重一点,打伤孩子头部,会伤到记忆神经。严重点会把孩子打傻,智商下降,可能变成傻子。”
“其三,经常用棍棒教育孩子,会给孩子留下心里阴影,造成孩子性格缺陷,不敢面对社会。”
“所以,教育孩子要父母以身作则,自身起到好的带头作用,以父母的实际行动感化孩子,引导孩子向好的方向发展。”
“千万不能用棍棒教育孩子,这样只会害了孩子,给孩子留下不可磨灭的心里阴影。”
“啪啪啪啪……”
不知谁带头鼓掌,左邻右舍纷纷鼓掌,为梁立伟的教育孩子理论喝彩。
刘建国厚嘴唇上下一碰,半响憋出一句话。
“还是文化人会教育孩子,我错了,今后再也不打孩子了。”
。梁立伟摸着锃光瓦亮大脑门,笑呵呵拍了拍刘建国肩膀。
“知错就改,善莫大焉。”
“老刘,赶紧把孩子找回来,父子之间多交流交流,什么疙瘩谈一谈就化解开了,快去找孩子吧!”
刘建国谢过梁立伟匆匆忙忙去找刘洪军,而刘洪军犹如石沉大海一般,消失不见。刘建国找了三天三夜都没找到。
急得刘建国吃不下饭,嘴都起泡了。彭玉禾也急得以泪洗面,不知该如何是好?
刘洪新三天见不到哥哥,心里也急的火烧火燎,但是一看父母急切样子,不敢出声。利用写完作业的空闲时间,四处寻找哥哥的踪迹。
刘洪军三天没回家,不仅家里人着急。左邻右舍也跟着着急。
这不梁立伟号召大家贴寻人启事,并去派出所找警察帮忙寻人。
众人拾柴火焰高。在众人一齐努力下,终于找到了刘洪军。
而找到刘洪军的却是刘洪新。
要说刘洪新怎么找到哥哥的,真是说来也巧。哥俩关系好,平时无话不谈。刘洪军平时跟弟弟说喜欢去火车上玩,尤其是货车车厢。
刘洪新凭直觉,觉得哥哥没走远,或许藏在货车车厢里。便利用写完作业的空闲时间挨个货车车厢去找。
一连找了五天,终于在废弃的货车车厢里找到了浑身是伤的哥哥。
哥俩一见面是抱头痛哭,哭了一阵,刘洪新从书包里拿出馒头与水,递给哥哥,让他先填饱肚子。
看着哥哥手背上的荆条痕迹,刘洪新忍不住又哭了。
“哥哥,你疼不疼。”
“弟弟,没事,这点伤不疼。”
“我经常跟地痞流氓打架,这点伤过几天就好了。”
“哥哥,回家吧!”
“不回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爸爸老打我,我回家不得又揍我。”
“爸爸不会打你了。”
刘洪军闻言微微一愣。不可置信问道。
“弟弟,你为什么这么说?”
刘洪新把梁立伟的话一五一十告知,又把这几天父亲与母亲对他的思念详细一说。刘洪军听着听着放下馒头,靠着车厢陷入沉思之中。
夜色慢慢渗透进车厢,将车厢染成浓黑重墨般色彩。
刘洪新眼眸犹如两盏烛光,在黑夜中一闪一闪望着刘洪军。
良久之后,刘洪军仰望车厢顶部,大喊一声:我想通了,回家。
刘洪新露出欣慰笑容。
